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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拥主题征文选登 | 当兵哥又一次不得不走
  
发布日期:2023-10-07   来源:局双拥工作处 浏览次数:  字号:〖
 

编者按

今年是全面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的开局之年,也是纪念延安双拥运动80周年。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双拥工作的重要论述,进一步弘扬双拥优良传统,展示我市双拥创建工作成果,树立模范典型,宣传先进事迹,着力营造爱国拥军、爱民奉献的浓厚社会氛围,常州市双拥办、常州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开展了“纪念延安双拥运动80周年”主题有奖征文活动。从9月29日起,常州市退役军人事务局公众号开设“纪念延安双拥运动80周年”主题有奖征文选登栏目,陆续刊登在本次征文活动中的获奖作品。

当兵哥又一次不得不走

溧阳武警执勤三大队执勤六中队

林岚、闫家斌

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次数的云,喝过许多种类的酒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。

——沈从文《从文家书》

清晨六点,贺先生给我发来消息:

“我走了。”

短短三个字把我从睡梦中炸醒,这符合他一贯的简洁风格,没有多一句废话。我闭上眼睛想再小憩一会儿,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睡着。

半年前,我去贺先生单位看他。临走前一晚,我们在操场上散步。那日他有些沉闷,低着头不说话。

我问他:“舍不得我走?”

贺先生犹豫了半天,吞吞吐吐:

“我们可能要移防了,我应该就在名单之列。”

我心里一惊:“你要去哪?”

他叹了口气:“还不太清楚,总之,你得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我没有说话,我不知道该说什么……

“不行!你不能走!”这话我说不出口。“去吧!我全力支持你!”这话又太违心。

从辽宁到西安,我走了两千多公里,不过是想让距离变得更近。而这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,就马上又要看不到头了。

从我们开始谈恋爱的那天开始,我就知道我们永远在命运面前无法掌控。这一世的漂浮和沉沦,都在别人的一声令下。我不知道为什么,隐隐觉得有些压抑,如鲠在喉。

七点五十分,我煎好鸡蛋,盛了一碗粥,坐在桌子前吃早餐。心绪始终难以平定,似有万千波澜,却又静若古井。

刷刷微博,看了看昨夜五月天在高雄的演唱会小视频,半天,又退出去。犹豫了半天,我最终还是播出了那个很熟悉,但是此刻觉得有些陌生的电话。

电话被很快接通,我在张嘴“喂”的一刻,伪装好了全部情绪,尽力让自己毫不在意。

“你走了吗?”

“嗯,走了。”

“你自己?”

“没,还有几个人一起。”

“坐什么车?”

“汽车,快到了。”

“哦,好,知道了,我挂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挂断电话,48秒。

粥有点凉了,我闭着眼睛,一口喝下去。

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悲壮,此去他乡,又是一条不知前方的路。我猛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毕业季的夏天,他背着巨大的背囊,站在动车上和我挥手。

彼时我不知道未来有这么多的波折和未知,我那时还在读大四,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从辽宁赶来西安陪他毕业,短短的五天,我们像是经历了人生中最重大的转折。那时我捂着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,用力地挥手告别,跟他说加油。

一晃,已经三年。三年后,我已经成为一名标准的职场人。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,踩着高跟鞋,在职场上杀出一条血路。渐渐地,在城市里有了落脚生根之处,只是偶尔,我还会惦念起那个炎热的夏天。

那时移防的脚步已经日趋临近,可处于最基层的我们,似乎对这个反应过于迟钝了些,尤其是我。

自贺先生去年到了机关开始了疯狂加班模式之后,移防这个话题时不时地被我们捞出来感慨两句。他期待的是换一个单位,或许可以不再每日加班到深夜,而我期待的,则是那座城市会不会离我更近一些。

毕竟,西安真的太大了。我不是一个玻璃心,可偶尔加班走在夜色中的街道,看着飞驰的车流,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。这些年来,我从不知道有个人陪在你身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。

假如他离我近些,是不是失落就会少点?

过年的时候,我去贺先生单位看他,我自嘲说自己就是一只候鸟,到处飞,从没个安定。

那几天,他有时会在吃完饭后一边散步一边深思,然后问我:我要是离开这里,会怎么样?

我说:“好啊!省得天天加班,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
我那时还是太大大咧咧,并不知道是一个多么重要的信号。

贺先生加班加得越来越凶。最开始,只是每日凌晨一两点钟回来,到后来,通宵也成了家常便饭。而我,除了是那个一直等待的角色之外,再无其他。

军恋这条路,越走越觉得孤单,越走越觉得彷徨。可是,所有的委屈和不甘,又会在见面的一刻化为泡影。

那些等待,最终会成为铺向幸福大道的垫脚石,让你每一步,都走得更踏实。

我这样安慰着自己。

之后的那段时间,贺先生成了名副其实的加班狂人。

我很少接到他打来的电话,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们之间的联系开始仅限于每天中午固定的模式:

“我回来了。”

“嗯,你回来了。”

“你吃饭了没?”

“还没,等下下楼去吃。”

“那我睡觉了。”

“好,我上班去了。”

虽偶尔顺序有所调整,但整体不会太大。我知他每日加班辛苦,尽管有些说不出的滋味,但总想着,周末就会好一些。

但其实周末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
我换了新工作,很忙,每日写稿子想方案想到脑细胞炸裂,连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。上周二早上,我正在对着电脑狂敲键盘,电话猛然间炸响,吓得我心里一惊,回头一看,却是那个很久没有出现的电话,是他。

我很诧异,那是一种中了彩票般的不可思议,连忙找个空房间接电话。

原来,是我在网购的时候无意间写错了电话,快递小哥的电话就打到了他那里。电话里他笑着问我:“又买什么了?喜欢就买,别省着。”

声音有一丝熟悉,可我却又觉得无比疏离。那时我猛然惊醒,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了。

我怀疑自己谈了一个假的男朋友。

移防这把刀悬而未落,一周前,贺先生在微信上告诉我,名单确定下来了,有他。

我着急地追问:去哪?

他说,西南。

我的心慢慢沉下去,一道命令,像是一把钝刀,生生在你的肉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。

为什么就不能干脆来个痛快!

我想怪他,可我不能。

选择这个词,从来就不属于军人。一身戎装,以自由相交换。

从此,光荣是他的,心酸也是他的。人前的骄傲是他的,背地的苦楚也是他的。

我还能说什么呢?从山南到水北,我能做的,也唯有追寻罢了。

走过的那些大川大河会记得,这条路,我们走得有多么艰难。

一路荆棘,但也一路鲜花。

我不后悔,他更不曾后悔。

周四那天是我生日,很显然,他忘记了。那天开了整整一天的会,晚上回来的时候,我已经沉沉睡去。我发微信说,你知道么,今天是我生日。

他打了无数通电话,发了无数个视频,只可惜我并没有接到。清晨看到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来电,我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心酸。

他其实很内疚,我知道。

清晨八点,我走出小区大门,阳光有些微微刺眼。

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,搅得人心神不宁。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,惊扰了人一夜好梦。

此刻,阳光初照,草地上的水珠映着晨光,微风拂面,空气里到处飘浮着负离子的味道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贺先生发来的消息:

“我已经到了。”

心里的这块石头好像慢慢落地,我飞快地回复他:

“照顾好自己!”

他打来电话,笑得灿烂:

“还说我呢,最该照顾好自己的,是你呀!”

我骑上车一路飞驰,空气舒畅,马路干净。

雨后,总会晴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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